话说,
小哥费玉清在去年的告别演唱会舞台上宣布封麦时,表示会退的干干净净,要过自己的退休生活了,还引得粉丝一度小伤心。
然而,谁,能,想,到,费玉清的一首经典老歌《一剪梅》突然在海外火得一塌糊涂,能不能随口一个“XUE HUA PIAO PIAO,BEI FENG XIAO XIAO”,也成了2020最新海外年轻人冲浪水平标准。
咋回事?我们来捋一捋!
1月6日,演员张爱钦(蛋哥)在其快手账号发布了一则「一边用镜头在雪地里环顾,一边唱着《一剪梅》」的视频;1月21日,一名昵称为@Hot Papl的网友将该视频搬运到了YouTube,仅1万左右的播放量;(title:《this collab needs to happen in 2020》)2月,两位YouTube网友也搬运了该视频,相应获得了18万和近60万次观看。(title:《Chinese man in da snow》《Asian man sings beautiful song in snow》)3月-5月,视频热度开始升温,一名搞笑博主@bluch分别在Ins和YouTube多次上传该视频,相应获得30w+和50w+的播放量,成了该博主当月数据最好的视频作品。(title:《Asian man actually singing nicely in the snow(meme)》《Asian man in the snow》)在此期间,越来越多的吃瓜群众也开始在YouTube和Ins上跟风上传「Asian man in snow」同款,基本都能收获几万到几十万的观看数。5月16日,正式破圈。契机点是拥有6.59万粉丝的电音博主@Goated Beats 在YouTube上传了二次创作的remix版视频:蛋哥对嘴+费玉清原声+Beat,播放次数达到了300w+,就此,《一剪梅》中一句经典歌词“XUE HUA PIAO PIAO,BEI FENG XIAO XIAO”正式在YouTube上破圈走红。(title:《XHPPBFXX type beat Chinese Eggman Singing》)5月27日,拥有10万粉丝的“influencer”@spalding在Tik Tok(外国版抖音)上传了以《一剪梅》作为BGM的搞笑段子视频,并标#xue hua piao,获得了200W+的播放和80w+的点赞。该视频又相继引来众多Tik Tok用户,纷纷上传#xue hua piao为话题的视频,获得了数以百万的播放量,自此,xue hua piao 正式在国际版抖音走向破圈爆红的状态。写到这里,我的大脑也终于停止了前段时间的“蛋黄的长裙,蓬松的头发”那接下来就来说一说,为什么我(们)会这么容易上头呢?这里就要涉及“meme“理论了。或许,你对“meme”这个词并不陌生,在各种场合都可能能听到meme,微博上还有个专门产出meme的博主。实际上,meme来自里查德·道金斯的《自私的基因》一书,指的是在语言、观念、信仰、行为方式等的传递过程中,与基因遗传过程起类似作用的因子。说白了,就是基因是通过人体遗传的,相应的,meme被翻译成模因,通过记忆、模仿进行传递。再说白点,把meme拿到现在的网络时代,就可以是一张图,一段声音,一个视频,一段文字等等,可能是引人发笑的,可能是让人伤心的,甚至也可以是黑暗的、没品的。而在海外爆红的以一剪梅为BGM的各个视频,就是meme本me啊。正因为“XUE HUA PIAO PIAO,BEI FENG XIAO XIAO”的旋律极易洗脑,其“丧”的感情上又能让众多年轻人产生共鸣,因此极易洗脑并进行传递,这也是一剪梅在海外爆红的一大原因。在众多的网络模因中,人们总结出其流行的规律:由网民自发产生,爆红与消逝的速度都很快,同时,它吸引网民的往往不是具体的传播内容,而是参与传播的过程本身。许多网络网络模因的出现,都让人觉得摸不着头脑。比如前段时间突然从快手出圈的“奥力给”,早在1998年成龙主演的影片《我是谁》同名曲里就已经出现了,却时隔20多年再次翻红。大家纷纷模仿这句话,并不是由于其内容本身的价值,而是在参与传播仪式所产生的的一种时代的情感共振。而这次的《一剪梅》,现在已经火到,连歪果仁雪花飘飘家族谱都出来了:这首创作于1983年的《一剪梅》,显然并没有在规定语境里得到外国网友的追捧。他们绕开了费玉清大哥深情款款的讲述的爱情,也没有顾忌歌词中那凄美又婉转的中国情诗意境。而是单拎出“雪花飘飘北风萧萧”这万能两句,用来表达自己愁苦、郁闷的心情。“妈妈问我为什么还有30件未完成的工作。雪花飘飘,北风萧萧。”“发现女朋友跟我最好的朋友在一起了。雪花飘飘,北风萧萧。”虽然这样的魔性解读,让国人有些意难平,但以开放包容的姿态来看,文化因子在不同语境进行传播转换时,需要进行一定程度的改造和调试,才能够更好地适应当地的社会语境。既然要做到有效的“文化输出”,就要使文化因子与当地人的情感、观念以及知识需求产生契合,而不是翻开一本教科书,强硬地要求人家领会、悟透。这样的困惑和争议,在半年前李子柒爆红YouTube事件中也曾出现过。李子柒几乎每一个视频,播放量都在500万以上,粉丝量和阅读量都远超许多国家媒体。
其视频并没有做英文翻译,也没有加上英文字幕。也就是说,大家在微博上看到的是啥样,YouTube上就是什么样。而李子柒说的还是四川话,外国人就更听不懂了。可这并不妨碍他们疯狂喜欢李子柒,各国网友轮番用多种语言在评论区留下彩虹屁。我希望他们能加上英文字幕,我太想知道她在说什么了。然而李子柒的国外走红,也引发了国内的争议:有人认为李子柒把中国落后的一面展示给了外国人,现代中国人已经不这样生活了。这样以“落后奇观”的方式吸引外国人,并不算文化输出。当然这种争议已经有了结论,中国作为历史悠久的文明大国,农业文明优良传统一直留存在民间记忆里。同时汉民族公认的一大成就一大技能就是种植。同时,中国有9亿多的农村户口人群,至少2亿的农民居住在李子柒一样的乡村环境。抖音、快手上迅速崛起的土味网红如华农兄弟等,也体现了国人对“田园牧歌”式乡村生活的向往,同时,也有对劳动人民的敬佩。陶渊明笔下“黄发垂髫,并怡然自乐”的桃花源,与索罗笔下“托身森林、不染声色的人,是不会忧郁结滞的”的《瓦尔登湖》,有着异曲同工之妙。都是人类对于恬静隐居生活的美好向往。找到共情点,才是有效的传播我国近年的文化输出案例,频频“剑走偏锋”,意外爆红。究其原因,是互联网同侪生产模式下,网民拥有了更多的主动创造力,信息的编码—解码过程中呈现出更多调适空间所致。同侪生产 (commons-based peer production) ,由哈佛大学尼曼新闻研究所的学者杨采·本克勒 (Yochai Benkler) 提出。数字传播生态圈中, “基于共同体的同侪生产”这一新型信息生产方式,将分散在各处的人聚合起来,打造出了一个“网络化公共领域”。与以传统主流媒体为平台构建而成的公共领域相比,网络化公共领域可以吸纳更为多元化的观点表达路径,催生更为民主化的信息传播模式,同时更不容易受到政治和资本权力的操控。在文化传播中,用户自生产模式为跨文化解码过程提供了更多的可能性。除了对李子柒与《一剪梅》的个性化解读,外国人还有许多沉迷中国文化的例子,但这些例子嘛,都有点让人啼笑皆非。比如国外人模仿中国的清明习俗,给祖先“烧纸钱”。 他们千辛万苦弄到的冥币上用中文写着:“祖先保佑子孙后代顺顺利利天天发财”。而在包包、T恤、杯子等各种物件上印汉子,也成为近年的一大潮流趋势。许多网友在不同的景点见到外国人,都被他们衣物上的汉字迷惑到。更令人拍案叫绝的是,现在纹汉字纹身,也成为了一种时尚。在越南有一名女顾客想在肩头刻上《小王子》里的一句话“被你驯服的一切你都要负责”,但这名纹身师却给她刻了“鸡汤面”几个字。麻辣鸡小姐姐运气不错,这句“上帝与你常在”倒是没有语病也没有错别字,可是碰上个书法好的文身师真的很难吗?社会化媒体带来了碎片化传播惯性,短视频、万能句、玩梗成为当下流行文化。网友们的二次创作的活力也被彻底激发。在进行文化解读时,他们回避了主流渠道中的官腔,发起一场真正的草根狂欢。《一剪梅》的流行,与社会化媒体的技术可供性是分不开的。媒介平台提供了便利的短视频创作、剪辑、分享工具,因而费玉清的两句歌词在接二连三的二次创作中逐渐封神。而这样的碎片化分享,具有冲击力、趣味性和成为迷因的潜力。大家从情感共鸣出发,争相模仿与互文,最终形成一场情绪共振下的集体仪式。“雪飘飘飘”成梗之后,其适用的语境也愈加宽阔,无缝衔接地出现在了各种各样的生活场景与对话中,最终实现了“破圈”与“融合”。参考文献:
Benkler·Y,Nissenbaum·Helen. Common-Based Peer Production and Virtue[J]. Journal of Political Philosophy,2006(11):394-419.DOI:10.1111 / j.1467-9760.2006.00235.x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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